秋风送爽,五谷丰登。秋天是收获的季节,各种农作物丰收了,母亲变得格外忙碌起来,忙里忙外晾晒各种农作物,晒秋的季节也随之到来。在秋阳下,错落有致的房舍和田野里金黄色的稻谷,以及湛蓝的天空交相辉映一起,加之晾晒在露台上红黄白的各种颜色,形成了一幅天然的晒秋画卷。
秋收的红最显眼。辣椒的红是鲜红的,每到深秋,母亲都会晒不少辣椒,有整个的小米椒,也不用切开,辣椒蒂也不用除去,直接放在竹簸箕里晒;那种高山土辣椒色泽鲜红,肉质肥厚且辣劲十足,母亲将辣椒洗净后,整篮提到院子里,坐在太阳底下,和邻居边唠家常边切辣椒,暖暖的秋阳下,辣椒的辣味四处弥漫开来,切好后的辣椒整簸晾晒在柴火垛上。还有一种留着做种的辣椒,母亲用棉线穿在辣椒蒂上,然后挂在房檐下。那一串串火红的辣椒在微风中摇曳,像一串串红炮仗似的,喜庆吉祥,成为乡村一道最有生活气息的画幅。
红的还有柿子。秋风起,柿子树的叶子簌簌掉下,树上的柿子红彤彤的,像一盏盏红灯笼挂着树枝。等到霜降前后,柿子表面隐约有一层盐白色的白霜时,就可以搭梯采摘了。每次上树采摘,应母亲要求,都会留几个柿子在树上。母亲说了,光秃秃的柿子树不好看,留几个红彤彤的柿子在树上便有了精神气。柿子摘下后,连夜削皮,第二天平铺在木板上晾晒。晒几天,柿子便塌陷下来了,变得圆圆扁扁的,皱巴巴的表皮盐白越发多了。
而高粱的红是褚红。一束束割下来,用绳子绑成一小把,放在竹竿或挂着树枝上晾晒。晾晒后的高粱容易脱粒,解开后放在手里一搓,便纷纷落下,再平铺在晒簸上晒,带壳的高粱用来做酒,而那些去壳的高粱母亲磨成细粉,同米粉掺和起来做成高粱粑。
丰收中的黄色应该也是主色调。稻谷的黄是铺天盖地的,稻田上金黄的稻子随风翻滚,收割回家后,一堆堆稻谷像小山似的,母亲拿来刨板拉开,然后用齿耙摊开。午饭后,再用齿耙翻动稻谷,一道道齿痕蜿蜒延伸,稻谷享受着秋日的暖阳。晒上三四天,用手抓起地上的谷子放进嘴里,轻轻一咬,“嘎嘣”一声脆响,说明谷子干了。
大豆的黄虽说不是很壮观,但在秋收的季节里也是一抹不容忽视的淡黄。地里的大豆拔回家,挂在木头架上晒上几天,就可以打豆了。事先在地上垫上篾席,母亲头上系着头巾,坐在小板凳上,手持一根小木棍轻轻地敲打。随着手起棍落,豆荚纷飞,大豆跳跃,宛若是在跳一支支欢快的华尔兹舞曲。打完豆子后,就用竹筛筛去梗叶及豆壳,除去土尘及细末,之后,再平铺在篾席上,放在太阳底下晒干,就可以储存起来。
黄的还有玉米、红薯、菊花;白的棉花、萝卜;褐色的山油茶籽、板栗、桐油籽。用来晒秋的各种工具齐上阵:簸箕篾席、竹竿竹叉、木条板凳,那些罐、坛、铁皮箱也都搬到院子里照照太阳,以备存放粮食或干货。母亲晒秋显得格外的忙碌,或翻晒拨动,或归仓储藏,进进出出的身影中,抑制不住对丰收的喜悦心情。(江初昕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