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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碗酸菜暖冬天
2024-12-03 10:18:24 来源:甘肃农民报 作者 董国宾

这个冬天注定不会冷,似有一盆炭火萦回我身边,因为我又想起了严寒冰雪天形影相随的母亲,想起了母亲立在寒风中,伸出一双温暖的大手,捧给我一碗碗好吃的酸菜和爱抚。

自从冬天拉响了笛鸣,母亲的影子就踏步走进我的形影中,像一架晃来晃去的秋千,摇醒了温热的记忆。那样的日子被时光隔成了一段往事,可回味起来仍像一块蜜饯。那是遥远的乡村生活中,瘦小母亲的爱惜和用心,是我曾经的温暖。

僻远的乡村,一家一户的农家小院无遮无挡,威猛的寒风横扫而过,村子像裹进冰窖里。这样的冬天,算是惯常。故乡的每户人家都会花些力气,赶在冬天来袭之前,做好几件御寒之事。劈柴、备火炉、挖地窖,坚固门窗,再找来挡风的材质。衣食上,也沿袭着祖祖辈辈留下来的传统民俗。

未逢寒露,母亲抱来一颗颗从庄稼地里收获的大白菜,在太阳底下晾晒,缩一下水,再一颗颗送进地窖封藏,母亲开始为冬天的吃食作准备了。这样的迎冬习俗,每年这个时候,母亲都会乐此不疲地重复一遍。如一圈圈时光的年轮,一年又一年累积在久经风霜的岁月的老树上。

冬天踱响了脚步,村庄罩上刺骨的寒冷,冰冷的日子里,母亲以仅有的农家青菜作为原料,用心打理一家人的吃食和生活。一碗碗冬天的酸菜,成了我家越冬的主打菜,乡下人也都以酸菜作为日常,在漫天飞雪的小村子里度年月。

酸菜,以农家常用的大白菜,腌制而成的冬菜。打记事时起,母亲每年都要腌酸菜。母亲腌制的一缸缸酸菜,品相好,口感爽,村邻争相拿一些回去品尝。村邻们还会跑来,问母亲腌酸菜的秘诀。母亲说,用淘米水腌菜,腌出来的酸菜香脆。就这样,整个村子入桌的酸菜,都酸酸香香,爽脆适口。

要腌酸菜了,母亲把腌缸里外刷洗干净,找个空地儿安放平稳,转身又走到厨房生火烧水。一颗颗白白净净的大白菜,是母亲早先晾晒好,摘去枯叶老帮,又削去粗根。目视过去,像濡了一层黄润隆起在门前的一堆白雪。水沸了,母亲将大白菜入锅焯一下水,又麻利地从水中捞出,侧身搭在院中的木架上。待沥干水后,装进腌缸,一层层撒上食盐,再注满一盆盆淘米水,压上两块干净的青石,母亲这才松了一口气。一颗颗大白菜,困顿地头贴缸沿,搂成一团的叶片朝向缸心,层层相叠,在缸内挤肩而眠。

冬天似乎越走越慢,那清冷的天气里,母亲做的一碗碗酸菜,逢时给我送来一把把取暖的火。朔风怒吼的日子,外面雪花乱舞,幼年的我手捧一碗大米饭,一筷筷不停地夹起酸香脆嫩的冬酸菜,躲在旧屋舍大口吞吃,我在心里常嘀咕:好幸福!从心里说,物资匮乏的年月,乡下人难得有衣穿有饭吃。冰封的隆冬时节,母亲会自己忍饿,给我做一两顿五花肉酸菜炖粉条、炒酸菜肉丝,酸菜豆腐间或有的吃。走不掉的记忆中,冬天我时常有酸菜美味吃。

冬天走过去,又走过来。我成长的寒时冬月里,盈满了母亲的酸菜香,有和暖,有幸福。眼前的雪花没了冷凉,一定是远乡的母亲,用穿越时空的爱怜,温暖了寒冷的冬天!(董国宾)

责任编辑:王丽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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