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下,天气越来越炎热,打开空调吹风时,我想起儿时消夏往事,还历历在目,别有一番乐趣,让我十分怀念,温暖岁月。
上个世纪70年代,乡村消夏方式极其简单,一把蒲扇,一壶井水,一张竹椅,一个西瓜,一碗粥,走石板路,坐上石凳,站在树林里,围在古井边,便是儿时的消夏。
白天清早,出去做事,到上午11点前回家,下午在4点以后出工,到晚上月亮升起返家,其余的时间“闲”在家里。那时没有电,没有电风扇,拿把蒲扇,坐在小巷风口处,凉风习习,神清气爽,舒服极了。
村边树木多。热不可耐时,我就跑去村旁的树林里,坐在石头上,或者躺在草地上,看湛蓝的天空,闻花朵的清香,听蝉鸣鸟语。闭上双眼,想我随想。口渴时,我就近跑去井边喝几口井水,又跑回树林。
那时水塘也多,进入盛夏,水塘里的水灌溉农田,蓄水不多。每隔三五天,约上几个同伴,顶着太阳,打水仗,捉迷藏,摸螺蛳、摸河蚌、捉小鱼……玩得不亦乐乎!
小巷铺着青石板路。天气炎热,每天中午和傍晚,我挑两桶水泼洒在门口的石板路和石凳上。过几分钟,再泼一次。等石板路和石凳凉了,搬出椅子,凳子放在小巷中。打着赤脚,手拿蒲扇,坐在石凳上,透心凉由脚底入心。
夏夜,繁星闪烁,清风拂面,悠然闲适,月光迷人。我喜欢去村口的古树下,站着,或者坐着,看天,看云,看星星,看月亮;喜欢去晒谷坪,找同伴捉迷藏,捉萤火虫,摔四角;喜欢去井边围观,喝井水,洗一把脸……忘记炎热蚊咬,心情舒坦。
有时夜深,我喜欢往老人聚集地“钻”。老人坐在一起,只要身边有小孩,就会滔滔不绝地讲故事,甚至把一个故事不厌其烦地讲,讲到口干舌燥,喝口井水继续讲。
老人讲的故事具有教育意义,不管历史故事,还是民间故事,我都爱听。用心听着故事,我并不觉得热,还不停地给讲故事的老人使劲扇风。
至今,我还记得老人讲的几个故事。以前,有一位母亲,见孩子偷别人家的小东西回来,不但不制止,反而夸奖孩子“能干”,有出息。这孩子长大后,偷金盗银,犯了死罪。临刑前,借想吃母亲一口奶,将母亲的乳头咬掉,以此责怪母亲纵容其走上犯罪的道路。
邻村有一户人家,家里贫穷,育有三个孩子,一男两女。大人有重男轻女的思想,对男孩娇生惯养,宠爱有加,男孩特任性,爱上偷鸡摸狗。在地里,见到黄瓜,就口馋,摘下就吃。在路边,看到桃子,顺手摘下。梨子长在高树上,他就用石子击下来吃,吃不完就拿回家……结果东窗事发,锒铛入狱。
当然,看书写字可以消夏。有时,我在煤油灯下埋头苦读,父亲烧艾蒿熏蚊,母亲手执蒲扇,给我扇风,驱赶蚊子。晚上,没有睡意,我躺在床上,摇着蒲扇,回顾往事,回想昨天,展望明天,不知不觉就睡着了。
一转眼,四十多年过去了。现在,乡村通电,家家户户买了风扇,有的还买了空调,安上了自来水,水塘改为了田地,晒谷坪成了停车场……如今,村里的年轻人都往城里走,消夏方式发生了变化,再也体会不到儿时乡村消夏的味道和快乐了。(曹建龙)